
山洞为无家可归的人提供了遮风避雨的地方 资料图片 记者谢慧/摄

昨天已经被封住的洞口 记者文若愚/摄
我是春雨路边的一个山洞,11日,都市时报报道了两个住在我这里、无家可归的老人。其实一直以来,很多人得到了我的帮助,不论是战争年代,还是和平时期,只要人们到我这里,我就尽力为他们遮风避雨,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。最近,出于防火的考虑,我的两个洞口被封闭了。
我的位置就在春雨路公交车站背后一个乱石林立的山坡上,隐藏于一个刻有“雨润春山”、“石咀公园”字样的山崖里。我的两个洞口,就潜藏在绿化带背后的灌木丛边,担心暂住我这里的人怕黑,我还特意为他们开了一个天窗。这些年我还有点红,因为发生在我肚子里的故事已经频繁见诸于报端和电视,其中的悲剧、喜剧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变迁。
我曾经做个防空洞
记不清今年自己到底多少岁了,因为自这座山存在以来,我就存在了。附近的居民都和我是老朋友,他们的很多经历都和我息息相关。太远的故事因为难有人证,我不再陈述。但我所陈述的,都是有人证明的故事。
那么就从第一个故事开始讲起(证明人:家住小石咀村29号杨奶奶,79岁)。本来,我是长得比较高大的,曾经的人们要看我就得仰视我。因为,在我的脚下曾有一条运送盐巴、商品的马帮路,每当有人在我脚下走不动时,他们都可以进来休息、乘凉。后来,修建了滇缅公路,人们在我面前填上了很多土,使得我的身高降低了五六米,此后,你们才能开始平视我。
记得那是抗战时期,云南作为抗战大后方,大量工厂迁往昆明。其中赫赫有名的昆湖电厂就在离我三四公里的地方。由于昆湖电厂担负着各重要部门的供电,因此成为了日军的眼中钉、肉中刺。日军想方设法对昆湖电厂进行轰炸。据西山区文管所工作人员证明,抗战时期日本军机频繁轰炸昆湖电厂,不过至今电厂的大部分建筑都得以保存。当时,附近的村民为了躲避轰炸,每当日本军机来袭,纷纷躲进了附近的山洞。而我自然就成了供村民们躲避轰炸的防空洞。对此我深感荣幸,在我的庇护下,人们最终躲过了战争的浩劫,开始了新的生活。
我还做过厨房和卧室
解放以后,人们不再被战争所侵扰,再也不用为躲空袭,而寻求我的庇护。因此,我的生活清净了许多。不过我并不寂寞,因为我一天天看着眼前的农村变成了城市,滇缅公路渐渐繁忙起来,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过了。
变化最大的是最近几年,城市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,渐渐的,又有人到我这里来了,有的人还在我这里安了家(证明人:杨奶奶、耀龙机电公司家属区76岁的杨玉富奶奶,还有都市时报的记者)。
去年春节前,几个头戴安全帽、身着反光背心的人就背着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来我这里住下。他们是附近工地的打钻工人,工地开工后,他们的老板居然没有给他们安排厨房,他们就到我这里来做饭。每隔几天,老板还会送菜和水过来,每天中午有7个工人在我这里吃饭,还有4个工人在我这里留宿。我很气愤,他们的老板心好黑,竟然不能给工人安排食宿的地方。同时我也很无奈,这些工人们在我这里住了10多天,却不讲卫生,我的肚子里内堆满了塑料花盆和杂物,洞壁四周已经被熏得漆黑。
去年下半年,我这里又来了新的住户,是一个70多岁的老人。他经常会捡一些废品来存放,偶尔也在我的肚子里留宿,看上去经济条件也不是太好。最终,在好心人和报社的帮助下,他找到了自己的儿子,过上了安稳的生活。
让我最揪心的,还是今年2月4日,潘正香和周宗英的家被大火烧毁后没地方住,只能暂住在我这儿。他们的事情被报道后,引起了政府的重视,最终两人都被马街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安置到敬老院居住。作为见证者我感到很欣慰,因为社会还是好人多。
为防山火我暂时“闭关”
我觉得我存在的价值就在于能够在人们困难时,给予他们一个临时的住所,帮助他们渡过难关。虽然我的条件不好,但有天窗并且通风很好。只是这几天我很忧虑,因为政府工作人员担心我身上的植物过于干燥,怕居住的人引起火灾。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和森林的安全,他们不希望有人再来我这里居住,因此我的两个洞口都被封闭了。(记者程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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